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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16歲少男為打遊戲賣血染愛滋 [打印本頁]

作者: 資三    時間: 2014-8-13 02:32     標題: 16歲少男為打遊戲賣血染愛滋

16歲少男為打遊戲賣血染愛滋

20年前,那個為打遊戲而賣血的16歲少年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個決定徹底改變了人生,而在這之後的整整二十年的時間裡,他也從不曾未來,因為每一天死亡就在眼前,但是現在秦躍傑卻說,他的腦海裡好像不由自主的會越來越多的想像未來的畫面,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死過太多次了,向死而生,現在到了他好好活下去的時候了。

鳳凰衛視8月5日《冷暖人生》,以下為文字實錄:

解說:20年前,年少的他貪玩離家,誤入命運的黑洞,數次歷經生死,目睹諸多同命相憐者離開人世,他卻等來命運的逆轉。冷暖人生,向死而生。


 
2004年的一天,河南臨潁縣的一對農民夫婦,一大早背著一個骨瘦如柴、虛弱不堪的年輕人,匆匆趕到了鄭州的一家醫院,不一會兒,這對夫妻紅著眼圈兒走出了診室。

秦躍傑:他說讓我爸我媽,給我買了個壽衣,買了個棉襖,買了個褲子、鞋,都買回去了,很惱我自己,為什麼那段時間很貪玩嘛,不能這麼早就死了,想著自殺呢,那想著活不成嘛,我那藥瓶,農藥,就在我桌子底下。

陳曉楠: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嗯。

這個想死的人叫秦躍傑,那個時候還是個毛頭小伙子,原本正值青春年少,可是從那間診室出來之後,人生就算是徹底地被宣判了“死刑”,因為他得的是一種讓家人聞所未聞,而且羞於啟齒的絕症,“艾滋病”。從那一刻起,秦躍傑終日惶惶,等待死亡的降臨。

二十年後的河南臨潁縣,一家艾滋病定點醫院裡,在幾個氣若游絲的臨終病人的病床前,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忙碌著跑來跑去,他和他們素不相識,此時卻是唯一握著他們的手,甚至幫他們穿上臨終的壽衣,送他們最後一程的人,這個人正是秦躍傑。

每一次他都會想像,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會不會有一天就是自己呢,而實際上,這整整二十年的時間裡,他確實已經死過很多回了。
 


秦躍傑:有的是家里人離婚了,小孩不管,娘家人不管,自個兒一個人。

解說:在秦躍傑的老家,河南臨潁縣,有兩家艾滋病定點醫院,每到秋收過去,一大批累得發病的艾滋病人就會入院治療,秦躍傑常常照顧那些無依無靠的人,曾經一個剛住院三天的女艾滋病人快要不行了,但她的家人遲遲不肯出現,秦躍傑知道後,主動在她身邊照顧。

秦躍傑:最後跟她聊天(她)哭著嘛,以前的話不聽話,就說是做小姐了,沒想到後來,沒人管我,還是你病友來管我,我們離縣醫院還有五六里地呢,換個水啦,拔個針都是我給她。

  陳曉楠:他們會很感激嗎?在人生最後的時候,有個陌生人在陪她。

秦躍傑:嗯,哎呀,多虧你這幾天照顧我了,算了,沒辦法了,流著眼淚慢慢慢慢斷氣了。

  陳曉楠:怕嗎,心裡怕嗎?

  秦躍傑:不怕。

  陳曉楠:沒有任何恐懼?

秦躍傑:有的人恐懼,不敢過去,那早晚也是死,沒什麼好怕的。

解說:多年來,多少次親眼目睹或者聽說艾滋病患者的死亡,秦躍傑也記不清了,曾經他一度認為他早該是他們中的一個,但對於自己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秦躍傑也不敢相信,在秦躍傑的背後,有著一​​段特殊的經歷,和大多數為了養家糊口而感染艾滋病的老鄉不同,他是因年少張揚時的一次意外,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個。

秦躍傑,1978年出生於河南臨潁縣一個農民家庭,家中兄妹三人,秦躍傑是長子,在長輩的格外寵愛下,秦躍傑性格調皮,家中無人能管。 1994年,秦躍傑16歲,小學卻仍未畢業,他時常逃課打架,成了學校裡的孩子頭。一天,已經厭倦了在學校裡小打小鬧的秦躍傑,向經常一起逃課的三個小伙伴提議,來一次“大冒險”,第二天四個孩子拿著各自從家裡偷來的50元“巨款”離家出走,坐車一路到了駐馬店,城裡的熱鬧很快攫住了孩子們的眼球。

  秦躍傑:那時間有遊戲機。

  陳曉楠:哦。

  秦躍傑:電子遊戲機。

  陳曉楠:這個東西吸引你。

秦躍傑:打遊戲,吃飯、住店、住旅社,玩什麼過山車啦,那時間有錢花啊,就是看個錄像。


 
解說:但三四天后,他們就變得身無分文,無處可去,這時他們發現,所住的小旅館裡每天擠滿了從周圍農村進城的農民,成天往附近的醫院跑,他們造粒談論著一個秦躍傑聞所未聞的詞,賣血。

秦躍傑:聽見有上蔡的在那裡,賣血的,他說賣血又是國家提倡賣血,又是賣一次學給55塊錢,還說賣血能治病。

陳曉楠:賣血能治病,賣血能治什麼病?當時誰說的?

秦躍傑:那是賣血的說的,血脂稠就是換換血能好一點。

解說:從大人們那裡打聽來的消息,讓四個迫切需要錢的孩子們興奮不已,他們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好事兒,當下就來到了一家公立醫院,但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們驚呆了。

秦躍傑:我們去那時間,那一天得有五六百人呢,就是排著隊嘛。

  陳曉楠:都是什麼樣的人呢?

秦躍傑:都是農民,看一下都是鄉下的,一般都是上蔡那邊的,那邊窮以前。

解說:在醫院裡,十幾歲到六十幾歲的農民擠滿了診室,親欲借等人排了很久,才輪到他們。

在窗口,並沒有人在意這幾個連領身份證年紀都不到的孩子,是否符合賣血條件。

秦躍傑:沒有身份證扣五塊錢,有一個化驗室,過去給你抽血化驗一下,在前面(有)一個玻璃,這邊是採血,這邊是坐了人,撐著胳膊扎到那裡採完,稱一稱多少,給你錢,那是全採。我們賣的是單採,單採就是將你的好血給你抽走,過濾箱裡過濾一下,過濾了,往後再給你回過來一半,400CC吧,只給了50塊錢。那時小嘛,就沒有想那麼多,就是想著能賣錢,能出去玩。

陳曉楠:上個世紀80年代末,因為西方國家當中同性戀和靜脈注射毒品已經成為一種嚴重的社會問題,為了防止艾滋病的傳入,中國原本主要依靠進口的血液製品被禁止或限制,同時在國內開始大規模地興建血液製品的生產企業,邊遠貧困的農村因此也就成了便宜血漿的理想採集地。
 


90年代初,在利益的驅動之下,一些地方出現了由當地政府支持的“血漿經濟”,官辦或者是民辦“血戰”大量湧現,這吸引了當時人均年收入僅數百元的農民,紛紛加入了這規模越來越龐大的“賣血大軍”。

當時農民流行著這樣一個口號,叫胳膊一伸,露出青筋,一伸一拳,五十大元,這也讓偶入“賣血大軍”的秦躍杰和小伙伴們頭一回品嚐到了賺錢的滋味。

解說:原本打算賺夠路費就回家的四個孩子,又在城裡留了下來繼續玩樂,後來聽說私人血站可以比公立醫院,每管血多給20塊錢,大家又去賣了六次血,前後賺了900多塊錢。

秦躍傑:最高興的就是我們幾個人買倆小砲嘛,跟那放嘛,我們幾個人往底下扔嘛,人家騎一個自行車嘛,我們幾個人就把炮扔到簍子裡,正走路呢,啪啪咚。

陳曉楠:然後就覺得高興得不行。

  秦躍傑:嗯。

  陳曉楠:就從來沒那麼自由過。

  秦躍傑:嗯。

解說:四個精力旺盛的青春期的孩子,拿著他們生平見過的最大一筆錢,盡情揮霍著,但他們不會知道,他們已經捲入了一場百萬人參與的賣血暗潮,命運將被徹底扭轉。

900多塊被揮霍一空,四個孩子才回到了家,此時早已無心上學的秦躍傑,向家裡提出輟學打工,但剛工作三個月,一向健康的秦躍傑,開始常常不明原因的感冒,從開始兩個月一次,到後來一周一次。

2003年秦躍傑持續發燒半年,不見好轉,一天他在街頭看到政府對有償鮮血人員進行大普查的宣傳,聽說已經有不少人因賣血感染艾滋病,秦躍傑趕緊去縣防疫站做了檢查,但他前後被叫去三次​​,檢查報告卻遲遲沒有出來。

秦躍傑:沒說那時間我病厲害了嘛,就是停到床上40多天了,40多天我沒有吃飯,光輸水,輸營養的東西,最後瘦到剩76斤,翻身都很難翻身,走路都走不成,我們那裡有一個人看出來了,他說成天發燒,成天發燒,你是不是這個(艾滋病)啊,你趕快去防疫站看​​看吧。

解說:這個人當時剛剛查出感染艾滋病,他的症狀和秦躍傑很相似,這番話讓秦躍傑極度恐懼,昏昏沉沉中,他要求父親再次帶他去了防疫站,一進門,醫生就告訴秦躍傑他的檢查報告已經出來,確診感染艾滋病。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把虛弱的秦躍傑瞬間擊潰了。


 
秦躍傑:我CD4(一種重要免疫細胞)抵抗力嘛,那時間剩一個,正常人的話就是1000多,我說不行了,我快死了。因為那時間,多少聽見人家說的,帶上這病,活不成了,最多兩三個月,也很惱我自己。為什麼那段時間貪玩嘛,不能這麼早就死了,想著自殺呢,農藥就在我們桌子底下,沒有希望了,就是人生到了盡頭了。

解說:病入膏肓的日子,秦躍傑在混混沌沌中等待著死亡,但燒了半年後,靠著藥物他的病情漸漸得到控制,奇蹟般地活了過來。

秦躍傑:我從70多斤長到120,一天都是六頓,早上六七點,八個雞蛋兩張豆皮兒,一大碗菜,四個饃,十二點做飯,麵條喝四碗,再吃個饃,到下午三點多,四點就又餓了,又開始再吃點,就是吃不飽。

  陳曉楠:又活過來了。

秦躍傑:嗯,就是看見東西還想吃,吃的撐得慌還想吃。

解說:秦躍傑以驚人的恢復能力,從死亡線上挺了過來,此時他得知了一個令他意外的消息,曾接和他一起賣血的小伙伴,幾年前有死了,這三名小伙伴均死於大普查前,至死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感染上了艾滋病,僥倖活下來的秦躍傑,通過這次瀕死的經歷,對艾滋病才有了了解。

當聽醫生說只要有好的治療,艾滋病人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這讓秦躍傑燃氣了鬥志,他認為自己可以擺脫和小伙伴們一樣的命運。

身體好轉以後,他像以前一樣外出打工,想重新打拼自己的未來。

秦躍傑:坐車那時間也是很多人嘛,我就站在那兒,那時坐也沒法坐,我說沒吃藥呢,我就把那藥不是掏出來了,(面前)那一個人說,我去解解手去,就去了,去了跟那幾個人擺手呢,他幾個人呢都去了,那全部那麼多人都不坐那個屋了,我在那兒等了一個多鐘頭不回來,所以我仔細一看,啊,國家免費藥品,就寫著HIV(艾滋病)。

陳曉楠:剛開始知道這個病的時候,只是知道威脅了你的生命,但是沒有想到說將來你的生存會面臨其他的問題,不僅僅是這個病的問題,還有就是。

秦躍傑:受到歧視,人家歧視我們。

解說:直到秦躍傑下車,周圍人再也沒有回來,他才第一次意識到,艾滋病人原來很難被社會接納,但年僅26歲的他,並不想成為親人的累贅,依然沒有放棄,回歸正常生活的努力,他試著隱藏身份,像從前一樣蹬三輪、扛水泥,只想有口飯吃,但這個最簡單的願望,也成了奢望。

秦躍傑:扛水泥,我是從一樓扛到六樓,兩頓多,回家就是出汗了嘛,我自己在底下坐了一會兒,坐了一會兒我說我身上這麼冷,我一量40度,我開始就出去打了一針,喝了個柴胡,喝了個清熱解毒口服液,然後又吃了一個布洛芬,ABC。

陳曉楠:吃了這麼多藥,你是不是特別緊張心裡?就是像你知道自己有這個病,一感冒就會很緊張。

  秦躍傑:嗯。

陳曉楠:就想把世界上所謂的藥都吃下去,給它壓住。

秦躍傑:就是這樣的,吃完呢,不治嘛。


 
解說:這次犯病,秦躍傑輸了130天液,躺在醫院裡,他終於意識到,他根本不可能像從前那樣擁有一份正常的生活,一個普通感冒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在最疲憊的時候,秦躍傑想到了家,想得到親人的照顧,但當他風塵僕僕趕回家裡時,家人卻告訴秦躍傑,他以後不能再進這個家門。

秦躍傑:打電話回家了,你在哪裡哪裡都著我吧,拿了東西給你送過去,認認家門都不讓進的。因為我弟弟都結婚了嘛,都有小孩了,就我一個人,反正也不能活幾年了,算了,不給他添麻煩了,我自己也在外面租個房子,顧著我自己就行了。

解說:被家裡趕出來後,秦躍傑在縣城里花幾十塊錢租了一間不到十平米的陰暗房子,獨自生活,一張床和一個案板就是他全部的家當,平時想見家人,秦躍傑只能在村口見面,甚至連春節他都無法回家。

陳曉楠:你過年的時候想回家嗎?

秦躍傑:想啊,那段時間想著回家,給他打電話,別回來了,在那裡過吧,行吧,自己過,我包的餃子很大的,頭一年包的餃子,八個一碗。

  陳曉楠:一個人?

  秦躍傑:嗯。

陳曉楠:年三十晚上一個人吃餃子。

秦躍傑:前年,大前年這三年,一到大年三十下午,就開始發燒了,人家吃飯去我再去打針,打完針,人家吃著飯我再睡覺,人家在放著炮,吃著餃子,我在睡著覺,人家吃完了,我起來餓了再去做。

解說:因為身體不好,秦躍傑幹活兒時干時歇,獨自在外生活期間,他數次發病,孤獨應對著死亡的威脅,最嚴重的時候,他一個人躺在床上幾天不吃不喝。

秦躍傑:那時間生了病以後,在床上也是,起不來了,那半夜疼,都疼嘛,快要死了,沒人,那時間都想著,想著都是不想活了,乾脆不活了,安眠藥那段時間我準備有一百多片,沒有力氣拿,翻身都翻不了,都拿不動。

解說:萬念俱灰的秦躍傑,平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但他並沒有死去,他的身體再次好轉。當活過來的他已經心灰意冷,他不聯繫親人,也不交朋友,基本上獨來獨往,每天的生活對他來說,不過就是走向死亡。

秦躍傑:早一天也是死,晚一天也是死,我說不想它了,今天死就今天死,明天死就明天死。


 
解說: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念頭,秦躍傑生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天,他到一個工地去打工,這裡正在翻修一座教堂,每天工地上都縈繞著教堂里傳來的歌聲,乾了幾天,秦躍傑漸漸地被這些歌聲吸引了,他時常忘記幹活,站在門口出神地聽著。

秦躍傑:我聽著人家唱那歌很好聽,我是見天在那,吃住都在教堂裡面,人家弟兄姊妹都在唱歌,聽人家唱歌了,自己唱,那高興啊,那幾年都沒高興。

陳曉楠:那個階段是你自己內心最脆弱的時候嗎?

秦躍傑:因為我周圍人都沒有,像那幾年都沒有那麼開心過嘛。

解說:不久教會裡的信徒們,也留意到了這位每天在門口總是聚精會神聽唱歌的建築工人,這些和秦躍傑素不相識的人,竟然主動請他進去和大家一起唱。

秦躍傑:我也跟人家說了,我說這病後,人家弟兄姊妹還是不害怕。

陳曉楠:那個是你覺得那麼多年你生病以來,好像唯一一次你覺得好像你周圍有一些人是可以和你。

秦躍傑:跟我溝通的,到晌午了,走,去我家吃飯去了,去了,就是做的飯吃了,還不介意。

陳曉楠:這種溫暖對你來講,在那時候尤其重要。

  秦躍傑:嗯。

解說:這份人與人之間久違的信任,讓秦躍傑死灰般的心裡悄然萌發一絲活著的暖意。不久,聽說艾滋病人可以在屬地免費治療,秦躍傑回到老家醫院治病,在那裡他遇到了眾多和他一樣命運相連的病友。

秦躍傑: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你犯法了,吸毒的,在一夥就是病人,有新病號了,來了,就哭著,(勸他)哎呀別哭了,我現在都十來年了,我也沒什麼的,鐵著心活吧,什麼都別想,今天過了是今天,明天就是明天,過半天算半天。

陳曉楠:你會看到你說這些話,他們能夠聽得進去。

秦躍傑:嗯,慢慢地慢慢地不懂的話會來問問你。

陳曉楠:你跟別人說這些話的時候,你自己心裡。

  秦躍傑:也很高興。

解說:能夠安慰到病人,秦躍傑突然覺得自己還有用,他似乎找到了一個新的自己,他再也不想死了,他希望好好地活著。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子的死震動了秦躍傑。

秦躍傑:也是個病友嘛,他老婆不是死了嘛,一個兒子,兒子不聽話,他在那裡輸水,餓得慌,沒人給他買飯,餓了兩三天,吃兩頓飯,那時間,我去給他弄了有十三四天。

解說:中途秦躍傑有事回了老家一趟,但第二天等他回來時,卻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秦躍傑:我喊喊他名字,我叫叫他不醒,我一瞅,這邊是一大攤血,這邊是紙,我說怎麼樣了,他兒子說他自殺了。弄了水果刀在這裡捅了幾下,餓得慌,受罪,還不如死了。

解說:這位病友的自殺,深深地刺痛了秦躍傑,他開始主動去關照那些被親人拋棄的病友,甚至為他們送終。

一天,秦躍傑相鄰的病房一個女艾滋病患者,進入生命彌留期,而家屬始終沒有出現,當天秦躍傑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秦躍傑:我在那裡一直等到她,十二點才嚥氣,我說穿衣裳吧,家里人沒給她買壽衣,隨身衣裳給她穿一下,臉抹一下,手洗一下,穿上衣裳,弄一塊擺佈一蓋,就放到冰箱了。

那時間都想著,哎呀,她就是這樣沒人管,趕明兒我(去世)那時間誰給我穿,一想,想著想著不想了,死了都不知道了,不想了。

解說:這樣送走了十幾個病友,秦躍傑成了這些孤獨無依的艾滋病人,生命末期最親近的人,他就此一發不可收拾,為了維護艾滋病人的權益,又毅然公開身份,站了出來,參加了許多公益組織的活動。
 
秦躍傑:世界艾滋病日前夕,他讓我出去做活動去,我說出去唄,他說有媒體,我說沒事,走吧,他說你是隱身還是曝光全身,我說曝光。
  陳曉楠:怎麼會沒有顧慮呢?
秦躍傑:我想那都是對我們這病人的,等於說歧視太大,我說要告訴更多的旁人,就是不要歧視我們。
解說:此後秦躍傑參加了一系列活動,包括“艾滋病人請你喝茶”、“給農民工送豆漿”等等。做了這麼多事情,他沒料到,2013年那個今天死了不想明天的他,患病20年後還意外收穫了一段愛情。

一個名叫小靜的1994年女孩兒,對秦躍傑一見鍾情嫁給了他。小靜也是一名艾滋病人,由母嬰傳播導致感染,她的母親幾年前因艾滋病去世,為了支持秦躍傑,小靜也選擇公開身份,和他一起參加志願活動。



秦躍傑妻子:找一個比我大一點的,大一點的比較親一些,我傷心的時候他都會去安慰我,我也沒有什麼,我找男朋友也沒有多大的要求,只要人家不嫌棄我就行。

陳曉楠:小靜的出現,讓秦躍傑家人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時隔7年,他們重新接納了秦躍傑,幫他在村里蓋了一個新房子,幾個月之前,他們還在老家辦了一場婚禮。

現在秦躍傑開始為未來打算,他說他打算在常年住院的醫院做一名護工,一來可以賺錢錢為生,二來見過了那麼多病友的生死,他想做一名臨終關懷的志願者。

秦躍傑說,他說他自己所知道的,周圍查出艾滋病的患者當中活得最久的。 20年前,那個為打遊戲而賣血的16歲少年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個決定徹底改變了人生,而在這之後的整整二十年的時間裡,他也從不曾未來,因為每一天死亡就在眼前,但是現在秦躍傑卻說,他的腦海裡好像不由自主的會越來越多的想像未來的畫面,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死過太多次了,向死而生,現在到了他好好活下去的時候了。
  你經常會回看自己的人生嗎?

秦躍傑:發病那時間想到這裡會哭,現在會笑了,以前的話沒人管我,現在很多人對我都很好。人家對我好了,我也對別人好。

陳曉楠:就是覺得不再是一個人的時候,就一下子好像人生就變了,就像你找到了,從那會兒一個人,好像被所有人都拋棄了,現在是又找到了媳婦兒,又找到了那些病友,又找了朋友,而且也回了父母身邊。

秦躍傑:現在反正也是太開心了。
(來源:鳳凰衛視 編輯:Alen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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