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污名的愛 不安全性行為可感染
《愛滋.知愛》系列,由蘋果動新聞和慈善組織「關懷愛滋」合作,將十位不同作家(包括柳俊江、鄺俊宇、邵家臻、健吾、葉志偉、鄧潔明、林日曦及葉念琛等)撰寫的愛滋病真實故事,用動畫形式呈現給大家。
節錄自:《幾多個相愛幾年的少年》-健吾
不知從何時起,在年輕的男同志之間,會覺得「不用套」,才是真愛。只要是「男朋友」,就應該「信任大家」,所以就「不應該用套」。而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尤其是,用下體思考的男人。
我有時也會想知道,為甚麼他們會自責。有時我會想,如果愛滋病和感冒、傷風一樣,被傳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們會不會這樣子自責呢?
「我其實都沒有甚麼的恐懼。過了。可怕的時間。很怕的啊,開始的時候,很怕很怕。」小林說:「知道自己感染之後,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敢跟人家做愛。很怕自己會害人。每次遇上想做的人,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壞人,要把病毒傳給別人。
其實科學昌明,愛滋病也許只是糖尿一樣的長期病患啦。我試圖安慰小林,如是說。
「總之,我只希望,要死的時候,不要太醜。也不要太辛苦就好了。畢竟,如果我是感冒死,或是癌病死,全世界也會可憐我。而我是愛滋病死呢?大家都只會覺得我『抵死』。」小林對著我,幽幽的說。而這一句對白,好像在那兒聽過……
對,《三個相愛的少年》。九姑娘自殺之前,就跟他的同屋主和好朋友,說過類似的話。
隨著時代改變,我們以為人類會對世上不同的事物,會有更新的見解。香港人面對性,難聽點說一句,比中國大陸的人,還要封建,還要退步。然而,當大家對愛滋病仍然停留在恐懼、抵死;醫療體系的人就覺得病人是原罪犯、衰鹹濕,感染者自己又覺得自己是「唔知做錯咩」才會有今天。一整代人,都好像停留在1994年,《三個相愛的少年》的時代。
只是,有時覺得很可笑。在網上,有些萍水相逢的朋友,我知道他們會為一些志願組織做義工,幫忙做檢驗。他每次在網上告訴別人他「情緒低落」的原因,大概都是:「今日又POS了一個,很不開心。」
這一刻,他就不開心。那一刻,他就會跟男朋友BB(bareback,不用安全套性交)。
人,一方面就深入認知HIV在社會建構出來的「恐懼」和「輕蔑」,一方面又可以為了「更親密」、「和男友做要信任」這些藉口而把自己投放到一個危險的狀況,這是甚麼狀態呢?我們還要幾多年,才會令香港,不要再污名化性,不要對性病病人投放「道德批判」呢?
也許,要二百年吧?而這一刻,我只是想跟小林,好好的喝喝好喝的highball,好好的醉下去。(完)
故事完整文字版收錄於「關懷愛滋」系列小說《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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